2. 贵州省纳雍县环境保护局, 贵州 纳雍 553300;
3. 中国科学院地球化学研究所环境地球化学国家重点实验室, 贵州 贵阳 550081
2. Nayong County Environment Protection Agency, Nayong, Guizhou 553300, China;
3.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Environmental Geochemistry, Institute of Geochemistr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Guiyang, Guizhou 550081, China
满江红Azolla俗称“红萍”或“绿萍”,是分布广、个体小而鲜嫩的蕨-藻共生的水生植物,具有繁殖快,腐熟快速,管理容易等特点,已有研究表明满江红在修复水体和资源化利用方面有诸多潜在优势[1, 2, 3],可以作为生物肥、动物饲料、生物过滤器、生物除草剂、修复重金属[1, 4, 5, 6]和去除富营养化水体中氮磷元素[3]的优势种。国内对它的研究集中在20世纪中后期,近些年来对其在环境修复特别是水体氮磷吸收移除的研究报道较少。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工业化、城市化和农业现代化进程加快,水体中富营养化和工业废水污染[7],大气中温室气体的排放[8],土壤中重金属、有机农药的残留富集[9]等环境问题,严重影响人民的生产生活和身心健康。近年来,人们对环境的修复研究越来越侧重于生态生物修复。生态生物修复具有生态环保、经济价廉、效果理想,不产生二次污染,可资源化再生利用,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和青睐[4, 5],因此,研究开发满江红用于生态修复是当前的重要课题。
1 满江红的生物学特征 1.1 植物学分类满江红属蕨类植物门,真蕨纲、薄囊蕨亚纲、槐叶萍目、满江红科,满江红属[10](1783年建立[11]),约有7个种,即细叶满江红A.fillculoides Lam,亦称细叶绿萍或蕨状满江红、日本满江红A. japonica Fr. et Sav、加州满江红A. caroliniana Willd、洋洲满江红A.rubra R. Br、尼罗满江红A.nilotica Caisne、羽叶满江红A.pinnata R. Br和满江红Azolla(俗称红萍或绿萍,包括多果满江红和常绿满江红两变种)。细叶满江红、加州满江红和满江红在我国的养殖面积较大[10]。本文就其中之一满江红(红萍或绿萍)为论述对象。
1.2 形态特征满江红叶片漂浮于水面,根在水中,易脱落[10, 11, 12, 13],株体呈三角形,高约0.6~1.5 cm;茎是植株的主体,向内侧形成侧芽和分枝,腹面分化成根和孢子果[10],茎顶端为顶芽和叶片[12],叶小、互生,叶分上下2片,呈覆瓦状排列在分支上,有吸收水分和营养物质的作用,称浮载叶或吸收叶[12, 14, 15]。
人们对满江红的颜色说法不一,多数研究认为满江红通常呈绿色,在低温、缺磷等胁迫条件下,由于花青素含量的增加而呈红色[1, 9],但也有学者认为满江在严冬或酷暑呈红色,春秋短暂绿色[12],幼体呈绿色、成体呈红色[16]。
1.3 繁殖方式满江红有无性繁殖和有性繁殖2种方式[10, 17],无性繁殖主要通过主体侧枝断裂和新生侧芽,有性繁殖是通过孢子发育[10]。具体而言,无性繁殖是指满江红生长中,茎长出5~10个分支后与母体断裂形成新的个体[12];有性繁殖是指满江红在春、秋季节叶片基部(孢子体)着生大小孢子果,孢子果发育为雌雄配子体,雌雄配子体分别产生卵和精子,卵和精子结合成合子,合子发育成胚,胚发育为新植株体的繁殖过程[10, 12]。
它的生存必须经过上面2种繁殖方式世代交替完成,一般多采用无性繁殖,仅在越冬、越夏保种或杂交育种时采用有性繁殖[12]。这种繁殖方式,保障了它的快速的发育和对环境的适应能力。
1.4 生态习性满江红的适宜生长温度为20~25℃[1],8~12℃可以开始生长,15~20℃生长较快,20~25℃时生长达到最快,35℃以上生长繁殖减弱[1, 10]。当气温低于5℃或高于40℃时,生长停止[10],一般在-4℃下只能维持2~3 d,43℃基本死亡[12]。生长最适pH为6.5~7.5[10](也有认为微酸性最适宜[10]),可在pH3.5~10.0的水体中生长[6, 8, 9, 10, 15],可见它的生长温辐较宽、适应能力强。但是水的流动和风浪的飘动对其生长不利[10]。
1.5 地理分布满江红的分布受到温度的限制,主要生长在热带、亚热带和南温带[18],在我国主要分布于长江以南[1],北纬35°以南水位稳定、水流缓的池塘、湖泊、水沟和稻田[12]。北方地区也可以见到[10],从华南到东北三省,超过百万公顷[19]。而我国养殖的满江红主要分布在浙江的平阳、瑞安、温州,福建的长乐、福鼎,广西的武鸣等温湿地区。报道认为生长的海拔界限为1 000 m[13, 14],但在云贵高原洱海和贵州草海据说也有发现,这一说法还有待考证。
2 满江红的资源化利用 2.1 生物固氮及富钾特点与绿肥利用利用满江红丰富的养分和适应水田的生态环境,亚洲各国将其作为无公害作物、绿色食品原料作物的有机肥源和氮肥[14, 17],是著名绿肥作物[10, 18],历史悠久[20]。我国的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和四川等地用其作为稻田肥料[15, 18, 20, 21, 22]。
满江红与共生体合成有机氮,节约资源又不污染环境,是天然的生物氮肥厂和土壤改良剂[11, 13, 14]。养萍(培植满江红)后土壤有机质(干物质在一年内可有39%转化为土壤有机质[19])和氮磷含量可增加15.6%~38.5%,土壤结构明显改善,孔隙度增高,容重和浸水容重下降,生物活性增强,阳离子代换量也提高,表土层增厚,增加土壤的保水能力[19, 23],并有助于抑制杂草[24]、害虫[25]和肥田[21],从而避免过多使用化肥而污染环境[10, 11, 12]。据有关报道,萍体中肥分的含量(干重)为:氮2.0%~4.5%,磷酸1.2%~1.6%,氧化钾1.2%~2.5%,而特殊情况下,含氮量可高达6.5%或低至1.5%[19]。
满江红除作为“生物氮肥厂”外,还可以富集微量钾[26],返还稻田被水稻利用[18, 27],使其成为有机稻米天然的优质氮肥、钾肥资源[1, 14, 28],张钟先等[29]用88Rb示踪试验表明“萍-鱼-稻”体系早稻晚稻钾的利用可以达到15%左右,稻田退水后萍体可释放65.8%的钾元素,满足幼苗期的水稻生长[30],刘中柱等[31]利用15N示踪法发现萍体有排氮功能,并且水稻会有效利用它排泄的含氮营养物质。陈炳焕等[32]利用同样的方法揭示了红萍能抑制藻类生长,减少氮以氨气挥发和反硝化作用的流失,维持稻田中氮素平衡,满江红对稻田退水中的氮、磷净化率分别达到85.8%~95.3%[33],还有研究认为培植有满江红的稻田可以明显提高氮量、生物量、株高和分蘖数等,还可以增加有机质含量[28] 。因此,在有机稻米、无公害蔬菜生产区提倡套种或轮种满江红植物作为有机肥源。各地也有丰富的应用经验,如在稻田中建立高效、低耗、低污染的“稻-萍-鱼”、“稻-萍-鸭”持续农业模式,已经显示出良好的经济生态效益。如湖南衡山县双季稻区“稻-萍-鱼”农田,全年每公顷总产值增长28.9%,并使每公顷肥料成本减少225元,农药成本降低54元[12];四川水稻研究所1987-1988年,在全省30个县开展“稻-萍-鸭”农田示范试验,总产值增加147.25万元,鸭总产值1 368.08万元,平均每公顷减少化肥农药和人工费103.2元,总节支81.05万元;据浙江温州经验,稻田养殖满江红增产幅度10%~15%[21];90年代初,福建省红萍研究中心与航空航天部合作研究“稻-萍-鱼”人工生物圈工程,创造了每公顷产早晚两季水稻12 t,鱼6t的记录,并比同等产量的稻田少施2/3的化肥,是我国农业低投入、高产出、高效益的一个重大突破,具有国际先进水平[10, 11, 12]。一般情况下,满江红回田的方式有2种:(1)管理池、河,培植作肥,“以水养田”(2)利用水田的休闲期繁养和稻田套养,有利于实现“以田养田”的目的[19]。
2.2 满江红的营养成分及其饲料利用20世纪80年代后,人们用满江红过腹还田发展畜禽渔业[12],许多地方捞出做堆肥或作猪、鸭、鸡、鱼、羊的饲料 [10, 11, 12, 18, 34]。90年代,日本发明“稻-萍-鸭”耕作制后推广到东南亚国家,中国江苏、广东开始接受该耕作制,并改良推广[10, 11, 13, 14],出现了“萍-鸡-鱼”“稻-萍-鸭”等模式[1]。
有关报道指出新鲜满江红含粗蛋白1.30%~1.46%,粗脂肪0.18~0.30%,灰分0.73%~1.16%,无氮浸出物2.20%~4.46%,每百斤的饲用价值相当于36 kg甘薯藤[1, 13, 14],还富含氨基酸[14],风干后含粗蛋白质21%以上,粗脂肪2.57%,粗纤维14.6%,无氮浸出物50.97%[14],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并且具有在水生环境繁殖速度快的特性,可以在水田、池塘(或周边)养殖鱼、鸭、鹅、猪和兔等[11, 13],“稻-萍-鱼”体系萍体30%的氮可以被鱼类转化吸收,并且鱼粪可以肥田[35]。晒干后可作为牛、羊、兔、鸡等的辅助饲料[19]。一般在生产过程中开发原地利用满江红饲料技术[10],简化加工、运输和贮藏环节,降低其回收利用成本[14],不仅可以降低养殖成本,还能提高经济效益[10]。
满江红还可以提高其他作物的肥力,如浙江平阳县在单季晚稻田插秧种前放养细绿萍6.7 hm2,除稻田利用外,在20 hm2稻田面捞出萍体作为甘薯的基肥[12]。作为草食性鱼类的饲料,在春、秋季节可直接将其生投喂鱼,是草、鳊、鲤、鲫等鱼类的优良的适口饲料,旺季时可晒干贮存或碾成粉,再加一定量的精饲料,混合制成颗粒饵料喂鱼,并且在池塘、湖泊、水库等渔业生态系统中,满江红丛生处草食性鱼类资源增殖;“萍-鸡-鱼”的模式中,以鲜萍喂鸡,鸡粪养鱼,肥水养萍,起到了综合利用增产的效果[10]。荷兰商会将满江红作为山羊饲料并出台饲养管理和技术训练大纲在纳马卡尔县推广应用[34]。
2.3 满江红的培植及资源化利用 2.3.1 满江红的培植和管理满江红的培植,通常称为“养萍”,稻田“养萍”历史悠久,元代就有记载,研究始于20世纪,近10多年来国内研究较少[12, 19]。“养萍”的方式除了前面提到的“以水养田”和“以田养田”外,南方农民的经验是:浑水放萍,浅水养萍,深水分萍,排水保萍,闭水烂萍,放水倒萍,湿润壮萍[10, 11, 14]。其在农业生产上大规模的养殖是在江苏、江西、湖南、广东和四川等地[14, 36]。在生长过程中、无性繁殖能力强,可迅速积累生物量,每公顷水面年产鲜萍量达300 t(含水量93%左右)[9, 14]。
值得注意的是,温度能影响满江红的生长繁殖、形状、色泽、养分含量和固氮能力,温度适宜时个体健壮色绿[6, 11]。在北方的5~7月、9~10月,南方的4~6月、9~10月是满江红生长最适宜期;越夏期(7月中旬~8月中旬)易受热害和虫害,越冬期(11月~翌年2月)易受冻害[12] 。据南方经验,满江红在3月温度回升时开始增多,7~8月开始下降,9月又开始增多,9月下旬~11月是其生长的高峰期[37],11月后水体表面形成很厚的覆盖层,在低温和高温期固氮和放氢活性趋近于零,可能加速沉水植物缺氧死亡[22],如云南洱海四季如春,在8月底至9月初,湖面上就能发现满江红,到11月后,湖面上红色的满江红已经增至最多[1]。因此,养萍时最好在每年11月及3~4月对满江红进行打捞管理,以免造成二次污染[9],在田间管理中应采取适宜的农艺措施避免快速繁殖导致水稻的缺氧、缺光等诱发的赤枯病[16] 。
尽管秋冬季节不太适合满江红生长,由于其同时具有有性和无性繁殖能力,仍然能在越冬和越夏保持较快的生长和繁殖速率[22]。并且采取适宜的现代生物技术手段可以降低因温度的变化对其生长的影响,钟珍梅等[38]利用生物学杂交育种和ISSR标记技术,在实验室条件下已经培养出可耐热、耐寒的杂交萍种。
2.3.2 满江红的资源化开发满江红可以作为食用菌的潜在原料。具有丰富的蛋白质、微量矿物质、维生素等营养物质,其木质素含量高、个体小、含水量高的缺点,能在食用菌生产中提高木质素转化率,不须加工粉碎和烘干,可采取在大田种植满江红、就近建菇房种植食用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它可作为物质循环的原料利用到将来有机食用菌生产中去[11, 12, 13, 14]。
满江红还有相当的药用价值。16世纪起至今用作草药[19],熏杀蚊虫[17],覆盖水面后抑制蚊虫产卵孳生[36]。还可以研制为生物过滤器、生物除草剂(红萍与泥鳅结合[24])、再生燃料、化学吸附剂等广泛应用[3, 17]。福建省农业科学院红萍研究中心早在1999年研究得出“稻-萍”体系可以使水稻病虫草害发生率下降40.8%~99.5%[23] 。满江红对退水稻田的苯醚甲环唑的去除率可达96.61~98.40%[39]。对满江红高温热解,发现其与生物原油、柴油和石化产品有相同的碳结构、甘油组分,可以作为生物燃料的原料[5]。CHENG W等[24]用满江红与泥鳅结合去除鸭舌草,不但可以抑制鸭舌草的增长,并能使水稻产量增加131%。
近年来国内外将满江红作为太空开发的先锋作物探索其潜在的利用价值[14],将其喂养螺、蚯蚓等,参与太空环境下的食物链循环[14],提取满江红LPC(叶蛋白)开发其在食品领域的价值[40],研究其参与生态生命保障系统为宇航员和太空蔬菜提供氧气,吸收环境中CO2[41]。陈敏等[42]模拟微重力条件对红萍光合作用影响,验证了红萍的光合放氧能力及空间开发价值,在受控生态生保系统密闭试验舱和红萍栽培装置内,在“红萍-鱼-人”体系测定得出装置内的O2、CO2朝向利于人类生存的环境平衡[43]。Li F W等[44]提取满江红的基因序列开发其巨大的绿色潜能,并将其列为大众参与基因组计划行动项目,呼吁公众参与、见证,从而获取不同的子资金项目推动科学探索发展。此外,有报道将其用作堆肥原料处理有机废物,提高肥料的氮和有机质含量[45] 。
3 满江红的生态环境修复价值 3.1 满江红营养元素的吸收机制通常情况下满江红和鱼腥藻形成世代相传、同步发育的“蕨-藻”共生体[11, 12, 13, 14, 18],郑伟文等[46, 47, 48, 49]提出“腺毛引人说”揭示了形成共生关系的过程。蕨类为体内鱼腥藻提供碳水化合物,鱼腥藻为共生体提供了固定氮酶的异形胞[50],鱼腥藻固氮酶固定环境中的氮素,并以NH3的形式输送到蕨体,蕨体中的谷氨酰胺合成酶将NH3转化为有机态氮,进而合成氨基酸和蛋白质[12, 14],是强有力的固氮器[28]。可以比喻为“1+1>2”的植物-微生物互惠共生体[12]。1978年福建省农业科学院土壤肥料研究所郑伟文用乙炔还原法发现绿萍年固氮量可达到249~291.8 kg·hm-2[50]。
在环境保护中,可以利用满江红的固氮放氢修复富营养化的水体[51]。作为植物修复技术处理养殖废水、化工生产废水的氮磷和重金属等[5, 18],反之减少富营养化水体的工业负荷污染、有机污染、磷酸盐等营养盐的排放量可以抑制红萍的生长[52]。
3.2 有效修复富营养化水体的作用从植物组织水平与分子水平的敏感度将满江红确定为耐污种[1]。国内外研究主要集中在对Cr、Cd、Cu、Mn、Zn等重金属吸附[4, 5, 9, 37]和Se元素的挥发[6, 37],对氮磷去除研究较少[6, 9, 24, 37],对富营养化水体的研究更是稀缺[9]。它可以去除造成水体富营养化的氮元素和磷元素[5, 9],满江红在水中繁殖,引起电导率与硝态氮、磷酸盐、有机磷含量呈下降趋势,氨氮维持低水平[1, 5, 6],达到还原水体的作用,相对于其他水生植物,它是一种高效的去除氮、磷的潜在植物[37]。
3.2.1 磷元素去除能力磷是满江红生长的最重要养分[6],也是其主要限制因子[1]。水体中磷浓度为0.075~0.150 mg·L-1[1, 9] (也有研究认为0.1~0.5 mg·L-1[1, 9])、有机磷在0.5 mg·L-1左右适合满江红的生长,磷浓度在0.075、0.1 mg·L-1左右最适宜其生长[1]。满江红对水体中磷的吸收受到温度和水中磷的交互影响,随着水中磷含量的增加、温度的升高对磷的吸收量也增多,但吸收率下降[1],温度为25℃,吸收率可以达到97%以上。最佳生长和吸收磷的条件:水温25℃、水体磷浓度0.075 mg·L-1[1]。磷是决定它固氮酶活性的重要元素,也是提高含氮量和碳氮比的关键,能促进氮的吸收[12],同时注意磷的过量输入也会导致蓝藻的爆发[1]。
3.2.2 满江红固氮能力满江红共生体有很强的固氮能力,昼夜均会对环境中的氮吸收利用,昼间固氮酶活性高,夜间因为日光合产物和自身储备的能源也会发生固氮作用[51],固氮量可达1 100 kg·hm-2·a-1[8],是共生体系中固氮量最高的生物[6, 8],可用作水体的氮元素去除。能适应不同氨氮、硝态氮浓度,嗜好对氨氮(亚硝态、氨态、硝态[10])的吸收去除,并能固定空气中的游离氮,其生长适宜的氮浓度为2~5 mg·L-1[37]。同其他水生植物固氮一样,偏向于吸收水中氨氮,反之满江红的生长受到水中氨氮的制约,水中氨氮浓度在2 mg·L-1时最有利满江红的生长,随着水中氨氮浓度升高,满江红的固氮作用下降[1]。此外,满江红的耐热性和耐寒性与固氮能力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萍体耐热性强,较高温度对其固氮能力的影响就小,萍体的耐寒性强,低温对固氮能力的影响也就小[10];氮能促进其对磷的吸收[37]。胡萃等[53]选择满江红等五种水生植物净化不同富营养化程度的水体,结果发现满江红的净化效果最好,并且在重度富营养化条件下,满江红对TN、TP、NH+4-N的平均去除率分别达到94.51%、77.41%和74.64%。满江红固氮能力除受温度和季节变化影响外,还受周围环境中磷、钾、铝、铁、钙、镁、铜、锌等矿物质元素和盐分的抑制,其中磷的抑制效果最为明显[50]。
3.2.3 生物指示的作用满江红受水中温度、酸碱度、矿物离子的浓度以及磷含量制约[9],氮和可溶性有机质对它的生长影响小[13]。适宜生长在微酸性下,碱性下(pH8.1以上)生长很差。水体一般弱碱性,导致pH与满江红生长负相关[3, 5, 6, 13],与电导率正相关,随着水中矿物离子消耗,电导率下降,满江红繁殖能力丧失[6]。满江红一般呈绿色,低温和缺磷下呈红色(或褐色)[9]。因此可考虑作为水体矿物离子含量和酸碱度的指示生物。满江红可以作为生物毒理学试验的素材,满江红对低浓度Ce3+的胁迫有抵抗能力,当Ce3+浓度增加会导致满江红抗氧化能力减弱生长被抑制[54]。
3.2.4 可富集金属元素满江红对Cr、Cd、Cu、Mn、Pb、Zn、U、Ni等重金属离子有强烈吸附作用和对Se元素的挥发作用[1, 7, 10],能从含钾量极低(2.5~3.5 mg·L-1)以至于水稻无法利用的水体中富集钾[3, 4, 5]。满江红富集水体中的痕量金属离子(过度施用化肥、农药而引起)的生物修复方法既节约成本,又有很高的效率[14]。研究发现,铀在满江红及其共生的鱼腥藻中均有分布[4],10 g满江红可使铀浓度为10.00 mg·L-1的2 L水体,铀浓度36 d内降至国家排放标准(GB23727-2009)0.05 mg·L-1以下,其生物富集量为3 852.5 mg·kg-1,生物富集系数为385[4]。刘俊等[55]在室内水培试验条件下研究了满江红等植物对Cd2+的吸收去除能力,结果表明满江红对治理重度镉污染(40~100 mg·L-1)效果优于浮萍、槐叶萍,可以作为去除镉的首先。在污水中施加稀土铈可以提高满江红对水体中氮磷的吸收去除,降低水体TOC含量[56]。唐东山等[57]研究满江红在0.1、1.0、10.0、30.0 mg·L-1铀浓度下被胁迫情况,认为满江红耐铀极限为10.0~30.0 mg·L-1,低浓度铀(0.1、1.0 mg·L-1)对满江红生长表现为刺激和促进,10.0 mg·L-1浓度基本不影响其生长,30.0 mg·L-1铀胁迫下生长严重受阻,满江红对Pb的累积随水溶液中铅的浓度升高有所增加,并且会影响光合作用、溶液的生化性质、矿物成分和破坏叶腔内异形胞的结构,对Ca、Mg、Zn、K、Na均有一定的吸收作用[58],毒理学试验发现有满江红存在的水体,鱼类体内的Fe、Mn、Zn、Cu、Pb、Cr、Cd含量有所下降[59],水培试验中研究满江红植物对Cd、Cu的修复,7 d试验期内测定发现Cd、Cu的增加量分别为0.5~10.0、0.1~25.0 mg ·L-1,植物组织中Cd、Cu分别为1 623.20、6 013.1 μg·g-1,当Cd、Cu分别达到10、25 mg·L-1时,光合作用效率降低[60]。SERESHTI H等[61]对来自按扎里湿地的满江红进行生物吸附重金属研究,采用超生乳化微萃取和电感耦合等离子发射光谱法从满江红体可以回收到Bi,In,Pb,回收率达到94%~97%。在被废电池污染的水中,满江红能够增加水体中的溶解氧含量,可以降低水体矿化度,调整水体pH值,净化水体和富集钾元素[10]。还可以去除磺胺类、苯胺类化合物、甲基紫[3, 13],参与处理橄榄油污水等[62],但是满江红生长过程中会不断向水环境中排放有机物,导致COD上升,因此,要注意对衰败期的满江红进行打捞[1]。
3.2.5 抑制温室气体的排放甲烷(CH4)是主要的温室气体之一[2],大气中的CH4有20%~30%来自稻田生产的排放。满江红可以抑制稻田CH4的排放,“稻-萍-鱼” 耕作制的稻田中CH4的排放量为3.08 mg·m-3·h-1,比常规稻田减少34.6%[11, 13, 14, 23]。还能固定二氧化碳(CO2),提升氧气浓度[14],世界上著名的“满江红事件”——满江红吸收大量的CO2,加速了那个时期的地球从“温室效应”向“冰室效应”转变[14]。JUMADI O等[45] 堆肥试验发现满江红处理组N2O排放量比尿素处理低,有利于固氮,且在四周内比尿素处理组的CO2增温潜势降低98%。因此,可将满江红应用于未来对温室气体,特别是CO2、CH4的减排,也可研究其对农田中氨气(NH3)和温室气体氧化亚氮(N2O)的排放影响[17]。
4 展 望满江红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是很好的饲料和绿肥,是水体氮、磷和重金属治理的优势水生植物种,在净化水质中对生长旺盛期的满江红及时打捞,形成“净化水质-畜禽牧料-生态经济价值”的生态模式,达到经济效益的同时避免了植株腐烂对水体造成的二次污染,实现了经济和环境效益的统一,这是它的独特之处。
近些年来,人们对满江红的开发利用和环境修复方面,特别是水体氮磷去除、富营养化水体等研究较少,可掌握的资料有限。但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和食品安全与生态安全意识增强,相信满江红的经济和生态价值会再次被关注,在未来生态产业发展和环境修复中,继续开发它参与生态产业模式;根据满江红颜色评价氮、磷去除的同异性;在农业温室气体减排中的研究;用分子生物学技术和现代监测手段开发更多的潜在价值,都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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