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引言

【研究意义】党的二十大对新时代新征程“三农”工作作出了“加快建设农业强国”的重要决策部署，吹响了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奋进号角，为做好当前及今后一个时期的“三农”工作提供了思想指引和行动指南。农业强国建设与农业现代化互为依托、相辅相成，农业现代化是建设农业强国的前提和底线保证^[1]。我国农业现代化内涵体现了一脉相承、与时俱进和逐步演进特征，当前已发展为农业生产能力、农业经营能力、农业产业构建能力等多功能复合型目标^[2]。评价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明确农业现代化发展方向，对实现农业现代化至关重要。评价农业现代化既要基于对新发展阶段农业现代化内涵的正确认识，也要处理好与此前发展阶段的衔接，这对新发展阶段明确目标任务、把握推进进度和弥补短板弱项具有重要意义^[3]。2020年福建人均GDP达105 818元，排名居全国第4位，属于我国沿海地区经济较发达省份。“十三五”时期农业总产值为21 498.55亿元，是“十五”期间的3.56倍。同期从事农业劳动力比重从45.70%下降到14.60%，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从3 381元增至20 880元，增幅517.57%，为福建农业现代化的高质量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4]。但当前仍存在农村产业小、散、低端，农业科技创新能力、抗风险能力不足等突出问题^[5]。新发展阶段，福建农业现代化发展已呈现出典型转型期特征，如何从系统的角度准确测算和研判福建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及制约因素，既可为监测农业现代化水平提供数据支撑，又能为推进农业现代化的政策选择提供决策参考。【前人研究进展】长期以来，关于农业现代化问题研究一直是农业农村经济研究的热点话题。在农业农村领域设置具体发展目标，并构建内容广泛全面的评价体系，对推动农业农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程发挥了积极作用，也是我国开展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经验之一^[3]。通过农业现代化评价可以分析区域农业特质和技术特点，并提出有效应对政策^[6]。农业现代化内涵呈现出逻辑前提科学化、目标取向多样化、核心内容完善化、发展战略成熟化等典型特征^[7-8]，不断动态演进的内涵特征成为农业现代化评价的理论基础和重要依据。关于农业现代化评价，学术界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和实证分析方面。评价指标最初重点关注农业生产力水平评价，如农业生产要素和产出能力等^[9]。随后逐步向生产关系、经济、制度等范畴延伸，如除了评价生产力外，同时评价农业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10]、农村社会经济和农业可持续发展^[11]，以及综合评价经营体系、质量效益、绿色发展和支持保护^[12]。也有从物质装备、科技信息、产业建设、经营管理、可持续发展、产出效益、农村现代化开展评价^[13]。还有基于低碳经济视域^[14]等生态视角开展评价。评价方法主要有目标值对照评价（有目标）和开放式评价（无目标）。目标值对照评价中的目标值设定多以权威指导性的政府相关规划和文件作参考^[15]，具有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开放式评价有采用主观赋值的综合指数法^[16]衡量农业现代化实现程度，也有应用客观赋值的熵权法^[17]和变异系数法^[18]分析农业现代化的时空格局和分布特点。实证研究涉及31个省（市、区）^[19]、1 980个县域^[20]、农垦^[21]、青藏高原^[22]等农业现代化评价。【本研究切入点】通过梳理已有文献，显示总体上相关学者对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价的研究已取得了一系列成效，但鉴于研究者的学术背景和对农业现代化内涵的理解，其选择的评价指标体系及其权重的侧重点各异，鲜见从系统的角度进行测度评估，因此现有评价体系不同程度存在评价指标系统性、评价结论可比性和评价成果指导性的局限。福建省深入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新发展理念，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尤其更加重视农业绿色发展，因此迫切需要系统研判福建省农业现代化实现程度及优劣势表现，然而近年来未见有关文献对福建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测度方面的研究报道。【拟解决的关键问题】本研究以“十三五”时期福建省农业现代化为研究对象，参照《全国农业现代化监测评价指标体系方案》，结合福建现代农业实际进行微调，构建包括生产要素和产出水平、农村区域发展、农业绿色发展、农业政策支持等农业现代化“新型”含义的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与同期全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和自身发展的横纵向比较，为全方位研判福建农业现代化进程并制定相关政策提供决策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思路

为从系统角度构建农业现代化评估指标体系，本研究紧扣国家农业现代化发展政策，参照《全国农业现代化监测评价指标体系方案》中系统性评估指标^[23]，结合福建现代农业实际情况，确立以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三大体系”和农业产出高效、产品安全、产业保护的“三大目标”为评价导向，确定以产业、生产、经营、质量、绿色、支撑为一级评价指标，6个一级指标既能反映农业现代化发展程度的结果性，又能衡量推进农业现代化重点建设的过程性；在此基础上根据农业现代化总体指标得分和单项指标得分情况，划分出农业现代化的4个发展阶段。所构建的评价体系不仅有利于从空间视角把全国和地区农业现代化置于同一尺度下进行横向的评价和比较，还可以从时间视角对自身发展进行纵向的评价和比较。

1.2   数据来源

为确保评价指标数据真实有效，年度间口径一致、相互衔接，本研究的评价数据主要来源于《福建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农业年鉴》《中国金融年鉴》《中国畜牧兽医年鉴》《中国农村经营管理统计年报》等，以及相关行业统计数据和政府公开报告。其中耕地面积2018采用2017年的数据，2020年采用2019年的数据；福建水产养殖规模化率采用全国水产养殖规模化率计算。

1.3   指标体系构建

遵循农业现代化的内涵特征和发展趋势，体现引领性、指导性、可操作性和连续性等基本原则，从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质量效益、绿色发展、支持保护6个一级指标和24个二级指标（即具体指标），构建福建省农业现代化评价指标体系（表1），各评价指标权重和目标值参照文献[23−24]。

表  1  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Table  1.  Indexes for assessing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一级指标 First level index	一级指标 权重 First level index weight	二级指标 Secondary index	二级指标 权重 Secondary index weight	基本实现目标值 Basically achieve the target value	全面实现目标值 Fully achieve the target value
产业体系 Industrial System	20	(1)粮食产量稳定度 Stability of grain output	5	80	100
		(2)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 Aquaculture production value accounts for the proportion of total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value/%	5	45	60
		(3)农产品加工业与农业总产值之比 The ratio of agricultural product processing industry to total agricultural output value/%	6	3.5	4.5
		(4)农林牧渔服务业增加值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 Proportion of added value in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services/%	4	4.8	8
生产体系 Manufacturing system	14	(5)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 Comprehensive mechanization rate of crop cultivation and harvest/%	5	75	90
		(6)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 Contribution rate of progress in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6	65	75
		(7)农业信息化率 Rate of agricultural informatization/%	3	60	70
经营体系 Management system	17	(8)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 Appropriate scale of land management ratio/%	5	45	55
		(9)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 Livestock and poultry breeding scale level/%	5	70	80
		(10)水产养殖规模化率 Aquaculture scale rate/%	4	12	16
		(11)家庭农场和合作社覆盖率 Coverage of family farms and cooperatives/%	3	0.675	0.9
质量效益 Quality and benefit	22	(12)农业劳动生产率 Agricultural labor productivity/（元·人−1）	5	50000	65000
		(13)农业土地产出率 Agricultural land production rate/（万元·hm−2）	6	6	8
		(14)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Per capita disposable income of farmers/元	6	25000	40000
		(15)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 Quantity of quality agricultural products per 10 000 hectares	3	24	32
		(16)农产品出口指数 Agricultural export index/%	2	10.5	14
绿色发展 Green development	22	(17)万元农业GDP耗水 Water consumption per 10 000 yuan of agricultural GDP/m3	6	500	450
		(18)万元农业GDP耗能 Agriculture consumes 10 000 yuan of GDP（吨标准煤）(ton standard coal)/t	5	0.1	0.08
		(19)农药施用强度 Pesticide application intensity/ (kg·hm−2)	4	8	6
		(20)化肥施用强度 Fertilizer intensity/（kg·hm−2）	4	300	225
		(21)农业废弃物利用率 Utilization rate of agricultural waste/%	3	80	90
支持保护 Support to protect	5	(22)农林水事务支出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 Expenditure on agriculture,forestry and water conservancy accounts for the proportion of added value of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2	30	40
		(23)单位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农业贷款投入 Agricultural loan input of unit added value of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元	2	0.6	1
		(24)农业保险深度 Depth of occupation insurance/%	1	0.8	1.2
（17）万元农业GDP耗水、（18）万元农业GDP耗能、（19）农药施用强度、（20）化肥施用强度4个测算指标为负指标，其他测算指标均为正指标。 （17）Water consumption per 10 000 yuan of agricultural GDP;（18）agriculture energy consumption in 10 000 yuan of GDP;（19）pesticide application intensity; (20) chemical fertilizer application, 4 as negative indicators and remainders pos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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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测度方法选择

依据指标体系，在收集所需的数据后，采取以下方法和步骤计算各级指标结果。

1.4.1   指标指数及实现程度

二级指标正指标得分值：$F\left({X}_{i}\right)=\dfrac{{X}_{i}}{{X^{\mathrm{*}}_{i}}}\times {W}_{i}$

二级指标逆指标得分值：$F\left({X}_{i}\right)=\dfrac{{X^{\mathrm{*}}_{i}}}{{X}_{i}}\times {W}_{i}$

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综合指数：${{\rm{AT}}}=\sum _{i=1}^{n}F\left({X}_{i}\right)$

二级指标正指标实现程度：$f\left({X}_{i}\right)=\dfrac{{X^{\mathrm{*}}_{i}}{{X}_{i}}}\times 100\mathrm{\%}$

二级指标逆指标实现程度：$f\left({X}_{i}\right)=\dfrac{{X^{\mathrm{*}}_{i}}}{{X}_{i}}\times 100\mathrm{\%}$

式中：${X}_{i}$为第$i$个二级指标实际值，$X^{\mathrm{*} }_{i}$为第$i$个二级指标全面实现目标值，$W_i$为第$i$个二级指标权重。另外，各二级指标的实现程度控制在100%内，超过目标值的均以100%计算。

1.4.2   指标实际值测算

二级指标（2）、（3）、（4）、（5）、（6）、（9）、（10）、（12）、（13）、（14）、（17）、（18）、（21）、（22）、（23）、（24）的实际值${X}_{i}$按照“2016年度全国农业现代化监测评价指标体系”测算。其余二级指标实际值按照如下计算：

指标（1）：基数以过去5年平均水平为准，将测算年度产量与过去5年平均产量进行比较，基准分80分，每增加1个百分点加1分，每减少1个百分点减1分。上限100分，下限40分。

指标（7）：用“农业农村信息化率”代表“农业信息化率”。

指标（8）：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家庭承包耕地流转总面积（hm²）+农业生产托管服务面积（hm²）]/农用地总面积（hm²）}×100%。

指标（11）：家庭农场和合作社覆盖率=[家庭农场（专业大户）成员数（个）/乡村人口（个）]×100%。

指标（15）：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三品一标”数量（个）/农用地面积（hm²）。

指标（16）：农产品出口指数=[（出口总额-进口总额）/（出口总额+进口总额）]×100%。

指标（19）：农药施用强度=农用农药使用总量（kg）/农作物播种面积（hm²）。

指标（20）：化肥施用强度=农用化肥使用总量（kg）/农作物播种面积（hm²）。

1.4.3   农业现代化实现程度划分

在参考国内外农业现代化研究基础上，根据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情况和农业现代化单项指标实现进度，参照文献[23]，将农业现代化总体情况和单项指标发展情况进行标准化划分（表2）。

表  2  农业现代化和单项指标发展阶段划分

Table  2.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nd development stage classifications on individual indicators

总分分值范围（单项指标实现度） Total score range（single indicator realization degree%)	发展阶段 Developmental stage		总分分值范围（单项指标实现度） Total score range（single indicator realization degree%)	发展阶段 Developmental stage
＜60（＜60%）	发展起步阶段 Initial stage of development		60～＜75（60%～＜75%）	转型跨越阶段 Transition spanning stage
75～＜85（75%～＜85%）	基本实现阶段 Basic implementation phase		≥85（≥85%）	全面实现阶段 Comprehensive implementation st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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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结果与分析

2.1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处于转型跨越阶段

测算结果显示（图1），“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平均综合得分66.07分，表明福建农业整体上处于农业现代化转型跨越中期阶段，高于全国平均水平（61.21分，转型跨越初级阶段）。从时间跨度看，“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现代化水平从2016年的63.01分增长到2020年的68.70分，年均增长2.18%，低于全国2.64%的年均增长率。总体上福建农业现代化水平呈现稳步上升趋势，但增速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图  1  “十三五”时期农业现代化水平综合得分

Figure  1.  Overall scores on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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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农业现代化体系目标差异较大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在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质量效益、绿色发展、支持保护6个一级指标平均指数的实现程度分别为78.38%、70.22%、46.53%、71.16%、67.92%、41.02%。其中产业体系实现程度最高，处于基本实现阶段，对福建农业现代化综合评价贡献最大。生产体系、质量效益和绿色发展均处于转型跨越阶段。经营体系和支持保护的实现程度较弱，还处于发展起步阶段的中后期（图2）。

图  2  “十三五”时期农业现代化一级指标实现程度

Figure  2.  Achieved level on first tier modernization indicators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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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全国发展相比，福建产业体系和质量效益的实现程度分别比全国平均水平高26.07%和52.90%。但生产体系、经营体系、绿色发展和支持保护的实现程度分别比全国平均水平低0.73%、11.33%、8.77%和38.43%。其中支持保护在实现程度表现为最低，与全国平均水平差距最大；其次是经营体系，应引起关注（图2）。

2.3   农业现代化分指标优劣势明显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的24个二级指标平均实现程度差异明显（表3）。有8个二级指标处于全面实现农业现代化阶段，特别是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农业土地产出率、万元农业GDP耗水3个指标现代化程度超过100%，经测算，分别为实现目标值的113.55%、282.90%、128.63%。有3个指标处于基本实现阶段，即万元农业GDP耗能、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和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有1个指标处于转型跨越阶段，即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有12个指标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其中农业保险深度、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3个指标实现程度低于20.00%，一级指标“支持保护”下的3个二级指标均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值得引起重视。

表  3  “十三五”时期农业现代化二级指标实现程度

Table  3.  Achieved level on second tier modernization indicators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测算指标 Evaluation-index	指标实现程度 Index realization degree/%		福建与全国比较（±）/ 百分点 Fujian vs. the Nation (±)/ percentage point
	福建 Fujian	全国 Nationwide
(9)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 Livestock and poultry breeding scale level	113.55	70.52	43.03
(13)农业土地产出率 Agricultural land production rate	282.90	66.32	216.58
(17)万元农业GDP耗水 Water consumption per 10 000 yuan of agricultural GDP	128.63	84.81	43.82
(16)农产品出口指数 Agricultural export index	97.63	56.60	41.03
(12)农业劳动生产率 Agricultural labor productivity	92.56	54.92	37.63
(3)农产品加工业与农业总产值之比 The ratio of agricultural product processing industry to total agricultural output value	91.33	44.21	47.12
(21)农业废弃物利用率 Utilization rate of agricultural waste	87.33	94.29	−6.96
(1)粮食产量稳定度 Stability of grain output	86.82	92.47	−5.65
(18)万元农业GDP耗能 Agriculture consumes 10 000 yuan of GDP	83.98	62.72	21.26
(2)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 Aquaculture production value accounts for the proportion of total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value	82.38	62.51	19.87
(6)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 Contribution rate of progress in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80.00	77.79	2.21
(5)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 Comprehensive mechanization rate of crop cultivation and harvest	69.11	76.17	−7.06
(7)农业信息化率 Rate of agricultural informatization	52.49	47.54	4.94
(23)单位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农业贷款投入 Agricultural loan input of unit added value of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50.30	56.22	−5.92
(14)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Per capita disposable income of farmers	44.80	36.78	8.02
(4)农林牧渔服务业增加值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 Proportion of added value in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services	43.41	50.82	−7.42
(22)农林水事务支出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 Expenditure on agriculture,forestry and water conservancy accounts for the proportion of added value of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43.07	75.55	−32.48
(20)化肥施用强度 Fertilizer intensity	33.01	66.71	−33.69
(11)家庭农场和合作社覆盖率 Coverage of family farms and cooperatives	32.31	43.52	−11.21
(10)水产养殖规模化率 Aquaculture scale rate	30.20	30.20	0
(19)农药施用强度 Pesticide application intensity	20.09	66.42	−46.33
(24)农业保险深度 Depth of occupation insurance	18.37	69.60	−51.23
(8)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 Appropriate scale of land management ratio	14.67	57.64	−42.97
(15)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 Quantity of quality agricultural products per 10,000 hectares	12.87	5.79	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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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显示，福建省有12个二级指标实现程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比较优势明显的指标有8个：农业土地产出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16.58个百分点），农产品加工业与农业总产值比重（高于全国47.12个百分点），万元农业GDP耗水（高于全国43.82个百分点），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高于全国43.03个百分点），农产品出口指数（高于全国41.82个百分点），农业劳动生产率（高于全国37.60个百分点），万元农业GDP耗能（高于全国21.26个百分点），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高于全国19.87个百分点）。有11个指标实现程度比全国平均水平低，差距最大的3个指标分别是农业保险深度（低于全国51.23个百分点）、农药施用强度（低于全国46.33个百分点）、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低于全国42.97个百分点），同时也是今后具有较大进步空间的指标。

进一步考察各二级指标实现程度的优劣势，显示总体上优势和劣势二级指标各占一半（表4）。产业体系：农林牧渔服务业增加值占农林牧业增加值的比重实现程度仅43.41%，处于劣势项；其他指标均是优势项且优势明显，处于基本实现或全面实现现代化阶段。生产体系：处于弱势项的是农业信息化率（52.49%），2项优势项中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基本实现现代化。经营体系：处于弱势项的是家庭农场和合作社覆盖率（32.31%）、水产养殖规模化率（30.20%）、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14.67%），优势项是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100%全面实现现代化，优势明显。质量效益：弱势项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4.80%）、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12.87%），其余3个指标均处于全面实现现代化，实现程度高。绿色发展：弱势项是化肥使用强度（33.01%）、农药使用强度（20.09%），其余2个指标均处于基本实现或全面实现现代化阶段。支持保护：3项测试指标均为弱势项。上述二级指标的弱势程度显著影响了其所在一级指标的现代化实现程度。

表  4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二级指标优劣势项

Table  4.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n second tier indicators for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一级指标 First level index	测算指标 Evaluation-index	指标实现程度 Index realization degree/%	优劣项 Quality item
产业体系 Industrial System	(3) 农产品加工业与农业总产值之比 The ratio of agricultural product processing industry to total agricultural output value	91.33	优势项
	(1) 粮食产量稳定度 Stability of grain output	86.82	优势项
	(2) 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 Aquaculture production value accounts for the proportion of total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value	82.38	优势项
	(4) 农林牧渔服务业增加值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 Proportion of added value in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services	43.41	劣势项
生产体系 Manufacturing system	(6) 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 Contribution rate of progress in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80.00	优势项
	(5) 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 Comprehensive mechanization rate of crop cultivation and harvest	69.11	优势项
	(7) 农业信息化率 Rate of agricultural informatization	52.49	劣势项
经营体系 Management system	(9) 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 Livestock and poultry breeding scale level	100.00	优势项
	(11) 家庭农场和合作社覆盖率 Coverage of family farms and cooperatives	32.31	劣势项
	(10) 水产养殖规模化率 Aquaculture scale rate	30.20	劣势项
	(8) 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 Appropriate scale of land management ratio	14.67	劣势项
质量效益 Quality and benefit	(13) 农业土地产出率 Agricultural land production rate	100.00	优势项
	(16) 农产品出口指数 Agricultural export index	97.63	优势项
	(12) 农业劳动生产率 Agricultural labor productivity	92.56	优势项
	(14) 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Per capita disposable income of farmers	44.80	劣势项
	(15) 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 Quantity of quality agricultural products per 10,000 hectares	12.87	劣势项
绿色发展 Green development	(17) 万元农业GDP耗水 Water consumption per 10 000 yuan of agricultural GDP	100.00	优势项
	(21) 农业废弃物利用率 Utilization rate of agricultural waste	87.33	优势项
	(18) 万元农业GDP耗能 Agriculture consumes 10,000 yuan of GDP	83.98	优势项
	(20) 化肥施用强度 Fertilizer intensity	33.01	劣势项
	(19) 农药施用强度 Pesticide application intensity	20.09	劣势项
支持保护 Support to protect	(23) 单位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农业贷款投入 Agricultural loan input of unit added value of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50.30	劣势项
	(22) 农林水事务支出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 Expenditure on agriculture,forestry and water conservancy accounts for the proportion of added value of 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43.07	劣势项
	(24) 农业保险深度 Depth of occupation insurance	18.37	劣势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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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变化

2.4.1   农业现代化六方面总体发展趋势

图3显示，“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现代化6个一级指标体系总体上趋于上升趋势，升幅较快的有质量效益、绿色发展和生产体系，升幅较缓的有产业体系、经营体系和支持保护。

图  3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不同体系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3.  Scored indicators on systems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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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产业体系处于基本实现阶段前期

“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产业体系发展水平得分略有增加，仅增长1.91%（图3）。产业体系中粮食产量稳定度、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农林牧渔服务业增加值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3个指标处于增长趋势，分别增长16.61%、4.41%、6.72%。其中农林牧渔服务业增加值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的实现程度较低，仅为43.41%左右，处于发展起步阶段，还有较大的增长空间。农产品加工业与农业总产值之比下降11.87%，特别是在2020年因疫情原因出现较大幅度下降，该指标在2019年实现程度达到96.03%，处于全面实现阶段的较高水平（图4）。

图  4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产业体系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4.  Scored indicators on industries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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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生产体系处于转型跨越阶段中期

“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生产体系发展水平得分增长17.00%（图3）。生产体系中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农业信息化率分别增长27.27%、6.90%、28.31%。但农业信息化率的实现程度还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实现程度仅为52.49%，增长潜力大（图5）。

图  5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生产体系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5.  Scored indicators on production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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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经营体系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后期

“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经营体系发展水平得分变动不大，仅增长0.83%，是6个体系中增长最慢的指标（图3）。经营体系中各指标变动均不大，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增长19.57%，家庭农场和合作社覆盖率减少15.60%。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实现程度稳定在100%，其余3个指标各年度实现程度低于33.00%，处于发展起步阶段的低水平状态，增长改善空间较大（图6）。

图  6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经营体系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6.  Scored indicators on management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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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质量效益处于转型跨越阶段后期

“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质量效益发展水平得分增长15.17%，是6个体系中增长最快的指标（图3）。质量效益中农业土地产出率实现程度均为100%，其他指标均处于增长状态。农业劳动生产率、农产品出口指数处于全面实现阶段，期间分别增长19.64%和13.45%。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仍处于发展起步阶段，期间增长39.21%和92.98%，增长空间较大（图7）。

图  7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质量效益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7.  Scored indicators on quality and benefit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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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绿色发展处于转型跨越阶段中期

“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得分增长9.06%（图3）。绿色发展中万元农业GDP耗水实现程度均为100%，其他指标均处于增长状态。全面实现现代化的农业废弃物利用率增长25.71%，基本实现现代化的万元农业GDP耗能增长2.81%。化肥施用强度增长29.98%，农药施用强度增长35.80%，这两项指标仍处于发展起步的初期阶段，增长空间较大（图8）。

图  8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绿色发展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8.  Scored indicators on green practices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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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支持保护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后期

“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支持保护水平得分增长15.28%（图3）。支持保护中单位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农业贷款投入增长31.47%，农业保险深度增长39.97%，农林水事务支出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减少5.42%，这三项指标的现代化实现程度均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增长空间较大，特别是农林水事务支出占农林牧渔业增加值的比重（图9）。

图  9  “十三五”时期福建农业现代化支持保护指标分值变化

Figure  9.  Scored indicators on protective and supportive roles in Fujian in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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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结论与讨论

3.1   福建农业现代化优势与短板领域分析

3.1.1   福建农业现代化优势领域

福建农业现代化实现程度受到资源禀赋、经济水平和地方宏观政策的影响显著。优势领域有农业生产效率较高、农业产业结构较合理、农产品加工业发达、资源集约化利用程度高等。

一是福建丘陵和山地面积占80.00%以上，农地细碎化使得经济作物种植优势明显。福建在发展茶叶、水果、蔬菜、食用菌、烤烟等优势特色经济作物上已形成集聚集群发展格局，种植业产业效益显著。控制其他因素不变时，地块数每增加1块，经济作物种植面积占家庭总种植面积的比重增加0.2%，可以说在土地细碎化约束下，种植经济作物是追求利润的理性行为^[25]。同时，“十三五”期间福建养殖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49.49%（全国37.52%），福建养殖业年均增长率为7.83%，高于同期农业总产值（6.68%）。福建省养殖业的快速发展能显著促进粮食和其他经济作物副产品的发展，如种植业、食品加工业、饲料加工业、包装和运输等相关产业的发展，实现农产品多次增值和农业产业链的衍生，增加附加值。因此，虽然耕地面积和条件有限，但福建在农业就业人员劳动生产率、农林牧渔增加值等表现优异，农业劳动生产和农业土地产出效益方面均较高。

二是农产品加工和出口是福建的传统优势产业，20世纪90年代经过集团化专业化的发展，形成了产品系列化、加工多元化、产业集群化、企业集团化的发展新格局^[26]，有力地推动了福建省农业现代化进程。如“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产品加工业产值占全国的7.43%，而农业总产值仅占全国的3.64%，福建农产品出口、农产品加工规模方面处于全国领先位置。

三是由于立地条件和气候特点，福建农业耗能耗水均较少，同时大力推广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和畜禽粪便废弃物生态利用，为农业集约化发展和绿色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

3.1.2   福建农业现代化劣势领域

与全国比较，福建的薄弱项主要集中在土地规模化经营水平低，农业组织经营主体弱小，农产品安全还有待提高，财政金融支农力度有限等。

一是耕地细碎化程度较高，一方面造成土地平整和高标准农田建设缓慢，耕地流转和农业生产托管服务受到很大限制。2019年，福建家庭承包耕地流转面积约36.44万hm²，仅占全国的1.01%；农业生产托管服务面积约39.60万hm²，仅占全国的0.43%；土地适度规模面积比重仅8.05%（全国29.23%）。另一方面也限制了农业机械化和社会化服务的开展，2020年，福建开展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农民专业合作社1206个（全国312965个），居全国倒数第7；农业专业合作社覆盖率0.11%，家庭农场（专业大户）覆盖率0.27%^[27]。可见，耕地特征是福建种植业规模化和组织化的主要障碍，种植业现代化经营水平较低。

二是福建农药化肥施用强度居高不下。“十三五”期间福建农药化肥施用量分别下降22.07%和18.58%，但农药施用强度达30.17 kg·hm⁻²（全国平均水平为9.13 kg·hm⁻²），化肥施用强度达685.98 kg·hm⁻²（全国平均水平为338.12 kg·hm⁻²）。农药施用强度较高主要是由于福建地区是双季稻种植区及经济作物水果蔬菜的优势产区，为稻瘟病和小菜蛾等常见病虫的易发、重发区，且园艺作物化肥施用强度约为粮食作物和传统经济作物的2.0～2.5倍^[28]；其次，生产周期短、复种指数高的经济类作物大面积播种，化学投入品强度也会相应增加^[29]；再次，福建规模化经营、农业社会化服务以及农业科技推广等发展较慢，不利于农药化肥施用强度的降低。高强度农药化肥施用也是影响农产品质量安全提升的重要制约因素，福建每万公顷优质农产品数量（三品一标）的实现程度仅为12.87%。

另外，福建在财政支农、金融支农等支持保护方面存在明显短板，特别是农业保险深度受到财政支农、市场化水平和农民收入多样化程度等多种因素的共同影响^[30]，福建农业保险深度实现程度仅18.37%，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3.2   对策建议

3.2.1   扬优势补短板，推动福建农业现代化高质量发展

一是厚植优势。福建部分指标优势明显，如畜禽养殖规模化水平、农业土地产出率、万元农业GDP均已全面实现现代化，农产品出口指数、农业劳动生产率等农业现代化实现程度也稳定超过90.00%，针对这些指标，今后要进一步明确发展目标和具体举措，不仅可为福建地区指明发展空间和方向，而且可为全国发展起到带头示范和引领作用。二是补齐短板。“十三五”期间福建农业现代化各项指标存在发展的不平衡，尤其要特别关注突出的短板指标，即实现程度不足50%且与全国平均水平差距显著的指标，如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农业保险深度、财政支农比重和农药化肥“双减”等，特别是支持保护一级指标明显滞后。因此要根据福建的自然资源禀赋，科学谋划“十四五”时期和面向2035年的任务和政策，加大财政支农，加强适度经营，加快绿色发展，加速农业现代化的整体协调推进。

3.2.2   深化耕地治理，打响特色牌，优化种植业结构

一是优先推进永久基本农田、粮食生产功能区、重要农产品生产保护区的高标准农田建设，根据耕地立地资源，细分建设等级并分区分类明确建设任务和重点。二是强化落实补充耕地任务。通过补充耕地面积、补充水田面积，以及旱地改水田提质改造面积等措施，推进2023年全省补充耕地面积3000 hm²目标的落实，并实施土壤改良和地力培肥，增加耕地、水田数量，提高耕地质量等级。三是大力提升耕地综合生产能力。对于连片耕地和优质梯田，要守住种粮面积底线，对于地块细碎、灌溉条件差的丘陵山地，立足资源多样性和气候适宜优势，大力发展特色经济作物，推进特色现代农业产业集群化发展。

3.2.3   完善农业组织化水平，提高土地规模经营比重

一是形成形式多样的适度规模经营，在土地登记和流转制度逐步完善的基础上，采取土地托管、集中经营、代耕代种等多种形式，优化土地资源配置结构，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二是以农民合作社和家庭农场为主，通过制度和能力建设，加强服务和指导，推动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向高质量发展转变，基本形成以家庭经营为基础、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为依托、社会化服务为支撑的现代农业经营体系，促进小农户融入现代农业的发展中。三是创新和推广小微型农业机械和农业技术社会化服务，以缓解丘陵山区细碎化耕地机械化问题，提高农业生产效率。

3.2.4   推广绿色生产方式，构建农产品质量安全体系

一是提倡绿色防控技术，利用害虫天敌、寄生生物等生物防治替代杀虫剂，推动专业化统防统治。二是加速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制定相关措施鼓励农民参与测土配方施肥，加快节肥型作物育种等科技创新。另外，规模化经营、农业社会化服务以及农业科技推广工作的持续推进有利于农药化肥使用强度的降低^[31]，福建应加大重视并发挥好农业组织的社会化服务，特别是组织小农户参与社会化服务，促进农药化肥的减量施用。

3.2.5   加强财政金融支农，助力农业现代化稳步发展

一是加大地方财政对农业的投入力度，大力提高财政支农资金的产出效率，调整和优化财政支农资金的支出结构。二是提升福建特色农业保险补贴比例，利用数据科技提高承保理赔效率以及理赔合理性。扩大水稻、生态公益林等保险范围，构建涵盖财政补贴基本险、商业险和附加险等产品体系。提高财政补贴力度和扩大补贴范围，在补贴品种、补贴方式等方面加快创新，完善各级政府财政对保费补贴的分担机制^[30]。